全国政协委员、北京中华民族博物馆馆长王平本周在“两会”期间语出惊人,她说:“我们也不要鼓励我们农村的孩子去上大学,因为一旦农村孩子读了大学,就回不到自己的家乡,回不去自己的家乡就是一个悲剧。”
她之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并不容易,农村的孩子上了大学可能连工作都找不着。“而且你看看现在,咱们花了多少钱供一个大学生,上大学是要很大费用的,往往一个家有一个大学生就返贫了。”
王平也表示,一边是就业难,一边是自己不愿回农村。“在城市里呢,蜗居在北京或者蜗居在他读书的地方,可是蜗居后,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?像这么高的房价,什么时候买得起?好了,这样他自己这一代牺牲了,将来他还得有他的第二代,到那个时候,他可能才适应这个城市。”她认为,农村的孩子不必到城市里,在农村也可以发展起来。
王平的一番话听起来相当悲观,农村的孩子难道就没有离开农村的可能么?
在很大程度上,我认同王平的观点。在中国目前的发展阶段,农村的孩子要有所出路,除非特殊例子,否则读大学不是最佳渠道。他们更应该利用中央政府对农村的大力补助,好好在农村或周边工作,努力建立小康家庭,或筹集一小笔钱在农村或周边创业,巩固家里的经济基础。
其实,在农村或周边工作,收入的购买力不会亚于在城市里打拼的农民工或大学生;若是在农村或周边创业,回报率和成功率也不见得比在城市里低。
另外,读大学的负担对一般农村家庭来说是沉重的,但毕业后的报酬却很可能微不足道。这种情况发生在很多发展中国家,例如在印度尼西亚、柬埔寨等国,通晓英文的大学生毕业后,很多都当了高级酒店的服务员,收入并不高;中国的情况虽然没有这么极端,但大学生毕业后的选择也不多,且工资不算高,很多时候,一般在城市里的大学生的起薪还不到3000元(人民币,下同,约600新元)。
在刚结束的广州市“两会”上,有政协委员指出,所在的行业近来人工涨幅很大,普通工人工资已从年前的2000元升至2500元,技术工人更是纷纷要求加薪。“普通磨具清洗工每月工资要2500元,加上各种福利和保障600多元,实际上每月收入超过3100元,比不少刚工作的大学生都多。”
虽然说大学生存在更大的潜力,起薪低不代表工资永远比普通工人低,但现实是,很多中国大学里灌输给大学生的技术和知识不符合社会的实际需要,因此即使他们工作了几年,工资也不见得比普通工人高很多。这样一来,贫困的农村家庭含辛茹苦地让孩子读大学其实并不“划算”。
若农村的孩子坚持要到城市里闯荡,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,其实可以选择当农民工,努力工作几年、储蓄一笔钱后,再回到家乡做些小买卖过活。长期呆在城市里不是不好,但以中国很多城市目前社会体制发展不健全、对农民工不友善的情况来看,回家乡也不是件坏事。
我这么说或许对这一代的农村孩子不公平,但这是现实,也是很多国家发展中必须经过的阶段。一个国家的发展过程中,无可避免的,至少有一代人牺牲。当然,中央政府没有忘记这群被牺牲的农村孩子,对农村的大力补助可以说是一种补偿。
此外,被局限于农村不会“代代相传”,等到中国大学的教育方式有所改进,开始灌输更多社会所需要的技术和知识;等到主要城市的户籍制度有所改善,让农民工到了城市后也能享受基本的医疗和社会保障;等到城市人对农民工、农民大学生不再歧视,就是农村孩子“出山”的时候了。至于等待的时间,看来不会太久,因为中国政府已关注这些问题,并积极着手解决。
对于王平的话,我唯一不认同的,是“一旦农村孩子读了大学,就回不到自己的家乡,回不去自己的家乡就是一个悲剧”。首先,中国高铁网络不断扩大、航空业发展迅速,今后不管身在何处,要回家乡绝对不困难;第二,这一代的大学生或许大多会选择留在大城市里,但今后的情况未必如此,大城市的发展有限,加上政府极力发展农村的政策,今后大学生为了工作选择回家乡也不一定,这种情况其实目前已开始出现,一些大学生毕业后不留在大城市里,反而到家乡附近的县城发展,因为那里有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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